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珠联璧合 美轮美奂
——读国粹天使李白雪的戏曲人物画
孙 芳（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资深编辑）
着戏装，她是梅派大青衣，云鬓重叠，凤眼含情，唱腔婉转，身姿绰约，美艳雍容。
走画笔，她的戏画自成一家，删繁就简，似动非动，极尽夸张，酣畅生动，笔简意厚。
她就是以写意戏曲人物画见长的青年画家李白雪。师从首都师范大学美术学院院长、当代著名美术大家刘进安先生。受母亲影响，白雪自幼爱好戏曲，“贵妃醉酒”、“霸王别姬”、“吕布戏貂蝉”、“穆桂英挂帅”……这些生动的故事、优雅的造型、瑰丽的服饰……牢牢地吸引住了她。为了画戏，悟戏，经梅葆玖先生引荐，李白雪跟从著名梅派传人王志怡老师学习梅派青衣。正是这样的“戏缘”，使她的戏曲人物画自成一家。2006年以来，她多次举办个人戏曲人物绘画作品展和京剧演唱会。特别值得一提的是，为新中国成立60周年献礼，同时，也为纪念梅兰芳大师诞辰115周年，2009年12月1日在北京梅兰芳大剧院举行“墨海梅香——李白雪戏曲人物绘画作品展暨京剧演唱会”，白雪在《贵妃醉酒》的表演中，边唱边画，美艳绝伦，博得满堂彩。
不止于画戏，还要学戏，有幸能拜梅派传人为师，又能唱念做俱佳，更要借助绘画和演唱传承国粹艺术，这样的青年画家实不多见，因此，李白雪被誉为“国粹天使”。正是：
唱念做打一招一式体味戏里人生激情飞扬
浓墨淡彩一笔一划描绘心中世界返璞归真
中国戏曲和中国水墨画，历经千年，有着丰厚的历史积淀，虽然不同名，却是同姓，如同姐妹，一脉相通，以水墨丹青绘戏中人物，把两大艺术瑰宝融合在一起，珠联璧合，使其发散出东方艺术的独特魅力。
说到戏曲人物画，不能不提到林风眠和关良，他们二人是最早把戏曲人物转化为艺术题材来表现的。林风眠大师笔下的戏曲人物更像西方现代画，而关良的戏画，更像中国写意画。李白雪的画作则更多地吸收了“遗貌取神”的写意之风，笔简意厚。
李白雪因为懂戏，她的戏画，去除了浮华之气，简约而率真。戏曲当中的生旦净末丑、唱打做念翻，招招式式都讲究“程式”，如果仅限于师承这些既定的套路，只能做到形似，而白雪不仅学戏，更重要的是悟戏，一旦悟出个中真味，同样是起范亮相、轻移莲步、舞扇、卧鱼……就会摆脱程式化的、千篇一律的面孔，进而举手投足、抑扬顿挫都成为戏中人物心中所想，身有所动，口中即唱……褪去了程式化那副坚硬的外壳，幻化而出的便是生动的人物个性。李白雪的戏画正是抓住了戏中人物的特点，删繁就简，以最简练的笔墨表现最有特点的内容，以少胜多，画出了人物的动势和精髓。戏中人物，经过她的处理，成为一种夸张、变形，甚至扭曲的形式结构，表现出一种耐人寻味的气质和动人的神韵。
《贵妃醉酒》是一出梅派大青衣的代表剧目，也是李白雪表现的一个重要题材。梅兰芳大师饰演的杨贵妃，其醉态、媚态和雍容的气度令人过目难忘。白雪正是师从梅派传人王志怡老师，所以，在白雪的笔下，她用淡彩，寥寥几笔就突出地描画了杨贵妃粉面含春，娇媚妖娆的神韵。其中一张画，杨贵妃做卧鱼状，左手水袖搭肩，右手轻轻一指，眼睛顺势看去，造型极美。白雪用实线勾勒出贵妃的眉眼和樱桃小口，又在脸部着重彩，而其水袖、衣襟、装饰、凤冠霞帔都用虚线条来表现，使观者的视线集中于杨贵妃脸部的神态，轻轻勾出的水袖，又像是在似动非动之间，韵味悠长，一看便知画家是个懂戏的有心人。
戏曲舞台上的武打或做功，常常让人看得眼花缭乱，叹为观止，这些稍纵即逝的动作被白雪用洗练的线条，大胆地强化和夸张，表现得很有精气神。其中一张《戏曲人物——武生》，白雪只用浓重清淡不同的墨色和虚实相间的线条，简约几笔就表现出了大武生的英武之气。画中人物带靠旗，穿长袍厚靴，一手执枪，一手拿鞭，高抬右腿，靠旗翻卷，仿佛就要翻身上马，出枪拼杀……在另一张《武戏图》中，白雪画的是《挡马》中焦光普和杨八姐在酒肆的饭桌上格斗的情景。二人，一立一蹲，一高一矮，一推一挡，一起一伏，动态十足，用简洁明了的笔法，展示了戏中人物的手眼身发步，功力传神。李白雪在这幅画的跋中写道：“戏曲以表演烘托舞台，达到感人肺腑；绘画以笔墨营造空间，达到气韵生动”。作者以深厚的艺术功底，把人物造型、动态、气韵与构图、线条、色彩融为一体，自成一家。
李白雪不但从传统剧目的人物中汲取营养，而且也从现代戏中获取创作灵感。现代戏《红灯记》、《红色娘子军》、《沙家浜》、《智取威虎山》都为她的创作拓宽了思路。在表现《沙家浜》一剧，阿庆嫂、胡传魁和刁德一智斗的场景时，白雪在画中有大量的留白，三人智斗，阿庆嫂是九分侧身，面向画外，而其他二人则是六、七分侧影，观者只能看到他们一胖一瘦的背影，背景是春来茶馆和一大片波光粼粼的水面……画面的色彩清淡而略显压抑。中国画有“留白”一说，戏曲当中的情景、动作有“虚拟”之说，而三人之间你来我往又充满悬念，作者正是通过“留白”加“虚拟”的方式，营造出一个斗智斗勇的戏剧空间，也给观者留下了遐想和创造的空间。
戏曲和绘画不分家，是绘画启迪了白雪的表演艺术，而戏曲表演又丰富了他的绘画美感。李白雪的作品以戏曲人物为表现对象，以画“感觉”为前提，首都师范大学美术学院院长、当代著名美术大家刘进安先生认为：“以画论戏，以戏说画构成了白雪独特的述说方式”。著名美术评论家徐恩存这样评论：“白雪的绘画从写实转向写意，并慢慢地从真实而客观的现象中发现了美的形式，她在艺术实践中磨炼自己，从而在删繁就简，提炼归纳中形成了自己的‘写意’理念。她笔下的人物渐渐从‘写实’的束缚中解放出来，获得了时间和空间表现的自由”。
“删繁就简三秋树，标新立异二月花”，简约而意味深长是写意画家的禅意追求，简化出的是人物的魂灵，是画家在戏里戏外的精神世界……更是画者和观者用情感、灵性、知趣和智慧共同创造出的精致画卷！ |
